本期《老舟山道古》
听孙峰讲述
杨虎城将军与普陀山的故事
下面这是幅关于普陀山的老照片,
照片上的三个人分别穿着长衫布袍、西装和中山装,
这是著名爱国人士、“西安事变”的发起人之一杨虎城将军
和他的夫人谢葆真、秘书米暂沉的合影。
照片的背影是普陀山前寺的永寿桥与多宝塔,
塔前围墙上“多宝塔院”四字依稀可辨。
↑↑↑
杨虎城,一介军人,为什么反而没有像身边的两位那样穿正装呢?当时的杨虎城是到普陀来散心的,选择微服出行的杨虎城显得格外低调。据杨瀚先生在《杨虎城大传》中记载:“(杨虎城)到普陀住了月余”。1927——1928年之交,杨虎城处在多重矛盾的漩涡中,内心的烦闷需要得到调整,而静谧的普陀山是最好的养心之处。
1927年,在中国革命史上是多事之秋的一年。那一年,蒋介石、汪精卫先后发动“四一二”、“七一五”反革命政变,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。而在那一年参加北伐的杨虎城部队里,仍有许多共产党员在活动。杨虎城将军贯彻孙中山先生“三大政策”,不仅不在自己的部队中实施“清共”,反而接纳了共产党人魏野畴、南汉宸等在其所在的十军担任政治部主任等要职,其个人在政治上甚至还积极争取要加入共产党。可惜的是,当时的皖北特委按照上级指示,酝酿以杨虎城所部的教导团一小部发动皖北暴动,杨虎城不同意仓促发动起义,他希望“为了保全革命力量而避免暴动”,“但我并不怕牺牲”。当时南京政府派了一个叫韩振声的反共分子,来皖北督促杨虎城“清党”,并拉拢杨虎城归顺蒋介石。杨虎城决定随韩振声去南京,杨虎城认为暂时离去,一方面可以为皖北暴动扫除障碍,另一方面离开皖北,摆脱自己的困难处境。
∆杨虎城将军照片
但是,杨虎城在南京也处处碰壁。此刻的杨虎城,心情比较低落。
于是他来到佛国净地普陀山,小住月余,疗养身心。杨虎城将军不迷信,但支持佛教事业,由于其母亲笃信佛教,杨虎城也颇有佛缘,早年在西安期间,杨虎城就曾经与高僧多有交往,偶尔还聆听佛法,认为了解一些佛法对调节身心健康颇有意义。
∆普陀山多宝塔照片
在普陀山,杨虎城的心情还算不错,有时候还说说笑话。据曾经一起在普陀的王子安回忆,有一次杨将军与部下马青宛在路上散步聊天。忽然有一个和尚走到杨跟前说:“:你们是陕西人?”杨说:“是的”。那和尚看起来很兴奋,他可能多年没有听到老乡说活,所以感觉特别亲热。杨问他“为啥到这里出家当和尚?”,他说:他原在陕西给张云山(陕西辛亥革命时的风云人物)当部下,后来看破红尘,到这里当和尚。杨说:你多年出家当和尚,都不想老婆吗?那和尚说:“你怎么胡说八道”,语毕悻悻而去,杨却哈哈大笑。
∆普陀山文昌阁,杨虎城的居住地
杨在普陀的生活确实比较舒坦。从照片拍摄的位置看,他们离多宝塔较近,杨虎城一行在普陀山可能就下榻于多宝塔旁边的文昌阁,这个文昌阁是当时普陀山最好的接待场所。
据杨虎城的秘书王子安在《杨虎城将军在普陀山》一文中回忆,杨在普陀“住的房间宽大明亮。房内陈设的都是现代家具。吃饭有鱼有肉并非素食。吃饭时有一和尚陪着聊天。……这足以证明普陀山的僧人,对照顾旅游者生活颇费心机。”文昌阁,是民国九年僧人化珦到上海募化而建的西洋风格建筑,用于接待社会名流和达官贵人。中西合璧的文昌阁服务设施在当时堪称一流。
∆杨虎城、谢葆真夫妇
谢葆真,也是一位共产党员。不爱红装穿西装,正是这位思想开放的进步女性的个性体现。
1927年6月,杨虎城率领部队参加北伐。在安徽太和,他结识了谢葆真,并于1928年1月与谢结婚。
∆杨虎城夫人谢葆真
谢葆真,陕西西安人,她青春活泼,甚得杨虎城将军的喜爱。两人思想相投,都追求进步,彼此产生恋情。普陀之旅的一个月,或许可以算是谢葆真与杨虎城婚后的蜜月之旅。谢葆真随杨虎城从南京、上海,到普陀,并陪同前往日本考察。
1937年5月,杨虎城在蒋介石的逼迫下,交出军权,和谢葆真赴欧美考察。后被国民党转押于益阳桃花园、贵州息烽玄天洞、重庆中美合作所杨家山等监狱。1947年2月8日谢葆真含恨辞世。
照片中那位穿着中山装的就是米暂沉,他也是杨虎城的老乡,1902年出生于陕西蒲城的一个书香门第。1926年冬加入中国共产党,在陕西渭南开展农民运动,后来成为杨虎城的机要秘书。1928年春,米暂沉随杨虎城来到南京、上海、普陀,并一直陪伴到日本考察,照顾杨虎城夫妇的生活起居和工作。
∆米暂沉所著的《杨虎城将军》书影
西安事变期间,米暂沉多次代表杨虎城将军与中共代表接触,为国共合作、形成抗日局面做出了贡献。米暂沉曾担任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办公室主任、副主委。1978年,76岁高龄的米暂沉撰写出版了第一本关于杨虎城的传记《杨虎城传》。
在杨虎城将军的革命道路上,他身边曾经有两位共产党员一直陪伴着他,一位是他的红颜知己谢葆真女士,另一位就是他的机要秘书——进步青年米暂沉。这幅普陀山上的合影照片就是一个最好的说明。
(2019年2月27日《舟山广电》app https://mp.weixin.qq.com/s/rL-_06zLwzroewUcAmU7sA)